俄罗斯农业发展及中俄合作
近年来，俄罗斯农业增长及农产品贸易出口，成为俄罗斯经济中的一大亮点。目前，俄罗斯的农产品贸易出口创汇能力，已经占到俄罗斯天然气出口创汇的约1/4、武器出口创汇的约1/3。自俄罗斯受到欧美经济制裁以来，为了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和开拓新的出口市场，俄罗斯大力发展本国的农业、农产品和食品加工业。在农业领域，中俄农业合作正在不断加强，农产品贸易已经成为中俄贸易新的增长点。
农业出口趋于多元化
近年来，俄罗斯农业生产得到快速发展，农产品和食品出口成为拉动俄罗斯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方面。俄罗斯总统普京在2016年的国情咨文中指出，俄罗斯将成为全球最大的健康、生态、优质食品供应商。因此，在2016年的经济发展规划中，俄政府将农业生产与农产品出口列为经济发展的重点领域之一。
在反制欧美贸易制裁的两年中，俄罗斯国产食品填补了国内市场需求的80%—90%。2012年俄罗斯的农产品进口额曾经高达460亿美元，其中肉、奶及其制品和酒类占到大约30%。2015年，俄罗斯从国外进口的食品数额为270亿美元，减少了1/3，其中，肉类和禽肉进口减少了约2/3。过去几年里，俄罗斯粮食出口稳步增长。从2016年起，俄罗斯的粮食、油料、糖和土豆已经能够完全保障国内市场需求。
根据俄罗斯农业部商业出口分析中心的数据，2014年俄罗斯包括粮食加工产品的粮食出口总计为3066万吨；2015年为3118万吨；2016年为3454万吨。粗略估计，俄罗斯的粮食出口占其粮食产量的1/3左右。按照俄罗斯农业部预测，2016年7月1日至2017年6月30日俄粮食出口约为3700万吨。
从俄罗斯粮食出口结构看，小麦出口占第一位。2016年出口小麦2505万吨，占俄罗斯粮食出口总额的72.5%。最近两年来，俄罗斯的玉米出口量也在攀升，其玉米已经出口到全球44个国家。2016年俄罗斯玉米出口532.3万吨，占俄粮食出口总额的15.4%。依据俄罗斯的最新消息，2017年上半年俄罗斯粮食出口为73.5亿美元。
美国农业部在其“对世界作物供求的预期报告”中提出，由于俄罗斯2017年的气候条件良好，将2017—2018年俄罗斯小麦出口数量上调为3050万吨，而同期美国小麦出口量预计仅为2634万吨。因此，美国报告认为，俄罗斯将于2017年第二季度超越欧盟成为小麦出口第一大经济体。
这使得中俄农业合作迅速成为中俄经贸合作新的亮点和动能。据中国农业部的官方消息，近年来中俄农产品贸易快速发展。2010—2015年间，俄罗斯农产品对华出口和从中国进口额年均分别增长4.4%和3.3%，2015年则达到17.2亿美元和18.2亿美元。过去，俄罗斯在与我国农产品贸易中长期处于逆差，但自2010年起，这种状况逐渐改变。俄罗斯对华农产品出口自2010年的1.6亿美元，增加到2014年的7.8亿美元，达到最高。之后的2015年，中俄农产品贸易逆差迅速减少到1亿美元；2016年，中俄农产品贸易逆差转为0.5亿美元的顺差。这是俄罗斯农产品10年来第一次实现对华贸易顺差。2016年，俄罗斯向中国出口的农产品规模大幅增长，达到22%。其中，根据俄罗斯海关的数据，俄对华食品出口占俄食品出口总额的11%，中国目前已经成为俄罗斯食品的最大进口国。就食品采购规模来说，2016年俄罗斯总共出口了价值为170.4亿美元的食品和农业原料，其中，中国采购了价值约为16.2亿美元的俄罗斯食品。
粮食生产优势突出
俄罗斯农业生产状况的改善与粮食产量的提高，成为俄罗斯农产品和食品出口的基础。主要得益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俄罗斯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黑土地资源。自2010年起，俄罗斯就一直在开垦世界上面积最大的黑土带，逐步加大农产品的种植面积。由于俄罗斯有25%的土地，即约4亿公顷具有农用价值，而目前实际使用量仅为50%左右。因此，俄罗斯农用地的低廉而富庶的土地成本，成为俄罗斯农产品全球竞争的巨大优势。以俄罗斯的主要出口品种之一小麦为例，俄罗斯生产每吨小麦的综合成本不到100欧元，而相比之下，澳大利亚的成本接近200欧元。近年来，俄罗斯农产品不断以低廉的价格，抢占欧美传统粮食出口市场的份额。
第二，俄罗斯采取了多种保护农业的政策。西方对俄罗斯食品禁运之后，俄罗斯逐渐对农工综合体进行现代化改造，发展中小型农业企业和经营主体。俄罗斯还根据形势实施阶段性出口的限制措施和保护国内农业的政策。此外，俄罗斯农业部采取类似美欧对农产品保护的政策，为农业生产者提供带有政府补贴性质的农作物保险；俄罗斯设立了农产品价格稳定基金，旨在通过丰收年收储、歉收年放储的运营方式，平抑农产品价格波动对市场价格的影响。
第三，俄罗斯政府增加向农业提供优惠贷款和投资性贷款。俄罗斯对农业企业采取优惠贷款的政策，不断加大对农业的国家资金扶持，规定对农业企业的年贷款利率不超过5%。2017年，俄罗斯支持农业发展的资金再增加360亿卢布，总额达到大约2500亿卢布。
第四，卢布贬值有利于俄罗斯农产品和食品的出口。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使得卢布对美元汇率大幅贬值。俄罗斯也并不期望卢布升值。从总体看，卢布贬值继续有利于俄罗斯农业出口。
推进中俄农产品贸易合作
中俄农业合作前景广阔，两国的农产品贸易有进一步发展的巨大潜力与趋势。2017年7月，中俄两国高层确定将农业合作作为中俄经济合作的重要领域和新的亮点。今后，俄罗斯不仅将扩大对中国的小麦出口总量，而且已经在讨论取消中国对俄罗斯肉类产品的进口限制。
最近两年来，俄罗斯农产品和食品已经悄然打入中国市场，并在中国受到青睐。据俄罗斯农业部数据显示，2016年前11个月，俄罗斯向中国出口了总价值为12亿美元的各类农产品，出口额同比增长24％，主要产品为玉米、面粉、坚果、大豆、植物油、奶制品以及鱼虾等海产品等。俄罗斯对华出口的粮食产品和各种食品，都被冠以“绿色无污染”、“无添加剂”、“高营养”等，成为吸引中国人的标签。如果从中俄“大农业”（所谓“大农业”，指的是不仅包括粮食等农产品，也包括渔业、林业产品及其深加工）合作的概念来看，两国的合作潜力巨大。这种合作的潜力，不仅来自两国各自的优势互补，如：中国是巨大的农产品消费市场，俄罗斯是国土资源、优质耕地数量非常巨大的国家；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中俄两国都在进行结构调整、消费转型和提升市场的竞争力，俄罗斯在结构调整的过程中，潜力未被充分挖掘的农业获得了更多关注，甚至被一些专家称为俄罗斯“经济的未来”。
在农产品贸易合作方面，中国市场期待来自俄罗斯生态农业的优质农产品和食品，使中国人的食品种类更加绿色安全。2016年7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限制转基因技术使用的法令。根据该法令，俄境内禁止饲养转基因动物、种植转基因作物，禁止生产或进口转基因食品。俄罗斯有足够的自然条件生产非转基因作物，这一法令将帮助俄罗斯成为生态农业界的领先国家，占领更多世界绿色食品市场的份额。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俄罗斯更多种类的绿色农产品将会打入中国市场，中俄的农产品贸易将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作者田春生，单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社会发展研究所）
